“我這是往生，我在輪回？”石昊發呆，這個女子為什麽這樣說，是真的嗎？

很快，他想到了，早先自己化成了微粒，來到時間長河畔，看大河被黑暗吞噬，看一座又一座牢籠出現。最後，他被河水上方的一個漩渦吸收了進去，難道進入那裏，就是步入了輪回嗎？

瞬息間，石昊想到了太多。他不再原來的世間了，換句話說，已經消亡了嗎？

石昊默默體悟己身，搖了搖頭，他不相信，自己還是原來的自己，沒有什麽變化。

女子很恬靜，似乎看出來他的在想什麽，道：“你已不在人間。”

石昊蹙眉，這個說法也許正確，他的確離開了，化成了粒子，進入那紮根歷史長河中的漩渦中。

如果有往生，這也算嗎？

“所謂輪回，只是一段經歷，並不一定是要投胎轉生，開始第二世。”女子秀發披肩，目光平和。

“是嗎，我在進行這樣的輪回，並不是轉世，倒像是一段旅途，這也算輪回嗎？”石昊說道。

“輪回不計歲月，有千百世的輪回，也有剎那的往生。”女子說道。

“請教！”石昊鄭重的開口。

“剎那的頓悟，便可算是一個輪回。”女子淡然開口，一切都顯得很平常。

依照她所說，所謂輪回就是一段經歷，跳脫出原本的生活軌跡，在另一條路途上開啟，這就一段輪回。

剎那頓悟，人生可以陡然轉變，像是經歷了一種輪回，大徹大悟，就是如此。

“還有人消失，闖入一方古界，經歷種種奇異，再回歸原本的世界，那段經歷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段輪回。”

如今，石昊離開了原本的世界，來到這裏，也算是一段輪回。

“便是你迷失了，丟掉了一段歲月，亦為一段輪回。”女子繼續說道。

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，這也是一種輪回。

石昊怔然，眼前的女子面白如玉，眸子靈動，清麗出世，娓娓道來，讓他不斷思忖，久久未語。

“有些人元神離開肉身，久久不歸，身在黑暗牢籠，按照你所說，這也算是一段輪回嗎？”石昊說道。

“算！”女子點頭。

“這樣也算。”石昊盤坐在蒲團上，低頭俯視石桌。

有人枯坐，神游太虛，坐百年生死關不動如山，心神寄托大道間，這是在輪回嗎？

悟道時，可見魔頭來侵蝕，可見大千世界幻滅，可見生老病死，七情六欲，人生種種，世間萬象，仙道誘惑，這些都是心之所向，還是神魂離體，在輪回？

一時間，石昊呆住了，如同石化般。

若是凡人心中所想，自然多為虛幻，可是修士悟道，動輒就是百年閉關，精神徜徉天地中，所見不見得為虛啊。

這是輪回嗎？

“這世間，有生死輪回嗎？”石昊問道，並且補充，道：“你知道，我所說的不是剎那的頓悟，也不是迷失一段歲月的往生，而是尋常人所說的前世今生。”

“執拗！這世間少有絕對的事，都是相對的。”女子這樣評價，沒有給一個肯定的答案。

但是，石昊還是有很大的收獲，從方才的對話中受到了許多啟發。

“這就是你認知的輪回嗎？”石昊問道。

眼前的人可能是一位真仙，她的一言一行都有深意，是天地至理，若是能受其點撥，他的路將會寬闊而燦爛。

“我早已不是仙，只是破碎的印記。”女子輕輕一嘆，告知石昊，她的見解也等於是殘缺的。

“請！”女子再次示意石昊舉杯。

石桌上，玉杯造型樸實，為一塊天然原石，從中挖出一個小坑，自然而古拙。

當中的液體，芬芳醉人，晶瑩透亮，飄出一絲絲仙氣，更是籠罩著一層混沌霧，神聖不凡。

這種酒別說喝，就是這樣看著，就會讓人覺得沈醉，隱約間，感受到了大道的氣息，要迫入體內。

“這酒不一般，能夠飲上一杯，實屬仙緣，謝謝！”石昊說道，舉起了酒杯。

“自然不一般，當年也只釀造了這一壺而已，我能在這裏等待後世人出現，也全靠它。”女子很坦誠地說道。

“啊？”石昊驚呼出聲。

“是你無法想象的人所釀。”女子說道，而後神情迷惘，略微失神，道：“我為什麽這樣說，是了，我只是殘碎的印記，遺失了太多，那個人究竟是誰？”

“喝下它，我是否會功力大漲，突飛猛進？”石昊問道，神色覆雜。

“你多想了，拔苗助長，於你有害。但是，真正意義上來說，有朝一日，你會發現，比你想象的好處還要多。”女子說道。

“是嗎，多謝，請！”石昊舉杯，叮的一聲，跟她手中的酒杯碰在一起，發出清脆的顫音，非常悅耳。

就在這一刻，石昊愕然，酒杯碰撞在一起後，杯中的液體搖動間，跳躍起一個又一個小人，沖起一件又一件兵器，浮現成片的符號。

這是什麽？都是酒液所化！

酒液像是有生命一般，在此覆活，化成刀光劍影，成為塔、鐘、爐等兵器，由化成各種生靈在激戰。

分明是酒液，可是卻化成了這麽多，如此的生動，如同一片微型世界。

“現在你看到它有多珍貴了吧？”女子微笑。

石昊露出疑惑，盯著這杯酒，又看向她。

“你自己品嘗一下就知道了。”女子說道。

石昊點頭，輕飲了一點，就在這一瞬間，一口黑色的戰矛沖起，帶著血光，飛入他的口中，恍惚間，他聽到了三千混沌神魔在咆哮，吟誦經文。

石昊震驚了，因為仔細感應，真的是經文聲啊，而且越是品味口中之酒，他聽的越清晰，一下子呆住了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他才停下來，那點酒已被他咽下，味道變淡，直至沒有。

石昊眼神清亮，充滿了期待，再次小飲了一點，一口鐘飛起，帶著混沌氣，伴著光陰碎片，沒入他的嘴裏。

下一刻，經文聲再響，悠悠不絕，振聾發聵，石昊癡癡呆呆，像是發傻了一般，一動不動，不斷的品味。

又是很長時間過去，酒味變淡，石昊才清醒過來。

第三次輕飲，一枚金色的種子，奪天地造化，被仙氣包裹，被諸天星辰環繞，沒入石昊的口中。

這一次，新的經文聲響起！

很久後，石昊才睜開眼睛，道：“這是仙種嗎，那些是仙古紀元的路與法嗎？！”

他內心深處充滿了震撼，這得是多麽逆天的手段啊！

這一杯酒蘊含了太多，包含了上一紀元的諸多法則與大道嗎？濃縮於一杯酒液中，簡直駭人聽聞！

杯中的酒液沒有減下去多少，相對來說還很滿，這一杯仙釀中到底蘊含了多少傳承？

“你若是都喝下去，最終也只是照搬仙古法，沒有意義，因為已經證明，我們都失敗了。”女子平靜地說道。

她有一種淡淡的淒愴，她所說的“我們”，自然是指曾經那最強大的一批無上強者，都葬在了仙古紀元。

“再造‘我們’，沒有意義。如果有一天，你們踏出不同的路，你所喝的這杯酒才會有意義，你才能得以窺探，兩相印證。不然提前解封尋覓，只會禁錮的你思維，限制你真正潛在的能力。”女子幽幽一嘆。

石昊聞言，可不會管那些，埋頭飲酒，細細品味。

到了最後，每隔一段時間，這裏就會發光，會有兵器沖起，會有生物出現咆哮與大戰，當然所有這些都沒入了他石昊的嘴裏。

這是一杯特別的酒，蘊含了太多，其意義沈重如山！

這一杯酒，石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天，才真正喝完。

“不錯，你都喝下了，換個人可能喝一點而已就身體炸開了，你很不錯。”女子不吝誇獎。

石昊聞言，臉上徹底變色。

他可知道這個女子來頭甚大，能被她誇獎肯定非常不容易，依照常理，就是不世天才到這裏喝上一點酒也會爆碎。

可以說，他剛才的經歷算的上九死一生。

“你喝下這杯酒，就相當於喝下了仙古紀元，經歷了諸多輪回，那些法，那些兵器，那些生靈，被你所見。”女子嘆道。

石昊不說話，看向石桌上的酒壺。

女子點了點頭，道：“你很不凡！可以嘗試，能否將這壺酒撼動。”

“如果撼動會怎樣？”石昊問道。

“你如果能執此壺，便會有天大的事情發生，影響無比深遠！”女子第一次鄭重開口，氣勢一下子變了，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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